站在飯店門口﹐感覺手上袋子好重好重﹐裝了好多東西...
看著選手們魚貫上車﹐還真忍不住想飆淚...才十天而已阿﹐老天﹗
十天之內與警察選手們培養出的革命情感在離別當下不斷發酵﹐
一步一步將我男人的矜持狠狠逼退...

眼眶裡泛著淚光﹐我刻意把帽沿壓低﹐與郭文宣咬了一陣子耳朵...
一時找不到勇哥﹐應該是先上巴士了吧~~
接著佩璇與淑如學姐跟了上來﹐和我互道珍重再見。我也許下了明年8月去台北找他們的承諾。
當時想衝上去和她們來個離別的擁抱 但我沒有
她們對我來說就姐姐一樣 我沒辦法就這樣坦然直率的衝上去
可能還不習慣與姐姐級的擁抱吧~~(可見我還沒被洋化﹐幸好)
或許這是默契, 雖曲終人散﹐但我們知道我們還會再見面!

(假如是蕭學姐或晴美學姐的話我就敢了﹐因為她們感覺像我媽A____A)

我是這次警消運動會幫忙台灣代表團的義工﹐當初一聽到消息馬上就打給承辦人黃叔叔
拜託 能夠幫助台灣警察與打火兄弟們在國外耀武揚威﹐揚眉吐氣﹐那是何等榮幸!
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要我作牛作馬我都願意﹐沒有第二句話~

7月30號這天﹐預定是早上九點在旅館大廳全體集合要一起去報到﹐包括所有的義工與選手。
我到的時候﹐大廳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每個人容光煥發﹐而且蓄勢待發。
一進大廳﹐只聽得選手們霹靂扒拉的用台語互相交談著﹐哇﹐那是多麼親切的語言啊!
(在這裡要要小小說一下﹐溫哥華這裡華人多﹐有時候會講中文的不一定是台灣人﹐
不過只要是會講台語的﹐那肯定是咱們台灣的冰友沒有錯)
和其他義工們寒喧幾句﹑拿了我的名牌(上面有寫名字的牌子)之後﹐就在那裡晃阿晃的﹐
等著活動的開始。
在這一段小等的時間裡﹐有個人朝我走來。我看他好像20幾歲﹐頂多30出頭﹐
以為他是選手之一﹐於是我朝他點點頭﹐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你是來幫忙的義工嗎﹖"他問。
"嗯對阿"
"你是負責什麼項目的?"
"跆拳和游泳," 我說。
接著他就把我帶到跆拳道選手們那裡﹐把我介紹給他們認識。

後來才知道那個人是這次警政署派來的主辦人﹐綽號小斌斌﹐而且已經年近不惑之年結婚生小孩了﹐天阿
誰說男人不會保養?

我們跆拳道隊長是勇哥﹐出國征戰多年﹐參加過好幾屆的比賽﹐
魁北克﹐澳洲﹐西班牙﹐幾乎整個世界都被他走過了﹐見識廣且經驗豐富。
他是警察局裡的教官﹐皮膚黝黑﹐看起來就像吃了好幾年江湖飯﹐表情嚴肅﹐
帶有一股熊熊的凶氣﹐初遇見時便丟給我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們跆拳道比賽會看緞帶證明﹐幫我問一下大會什麼時候需要這個東西。"
這個...才第一天﹐我手上一點關於大會的聯絡資訊都沒有﹐總要等我拿到了再說嘛
至少也讓我先搞清楚"緞帶證明"這看似簡單翻譯難的英文名詞該怎麼講吧?
反正剛開始跟勇哥相處還是戰戰兢兢的﹐後來才知道他面惡心善﹐
而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冷面笑將﹐非常幽默。
勇哥待人大方﹐不但送我一堆台灣的楊桃汁﹐東西重到需要三個塑膠帶裝才不會上面斷掉下面破洞﹐
還給了我一件上面印有泰山標誌以及"taipei festival 2008"的衣服﹐
看起來就是獨一無二的那種。(雖然隔天看到勇哥穿一模一樣的衣服....)

坐在勇哥旁的一位警花﹐在勇哥凝重交代完事情後她首先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Daniel。"
"Daniel哦﹐你還是學生嗎?“
"恩﹐目前要升大三"
"讀什麼﹖"
"數學"
"是哦﹐阿你為什麼會來當這次的義工?"
"哦﹐因為現在放暑假阿﹐在家也閒著沒事。"
"哇﹐這麼有活力有熱忱﹐不錯不錯!"
她就這樣連珠炮似地問了我一堆問題,我也這樣一點一滴地滿足她對新的人事物的好奇心。
我其實早在這次活動之前就已先查好我要負責的選手的底細﹐結果四個跆拳道選手當中﹐
有一位是這次代表團裡最年輕的(雖然還是比我大)。她的名字叫做蔡佩璇。
佩璇姐是個開朗外向的人﹐面目清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警察﹐
要不是她頭上的那頂警察帽﹐我一定會認為她是哪位來幫忙的義工。
佩璇姐呢﹐對任何事物都充滿好奇﹐第一天就拿了一堆硬幣攤在手上叫我教她認識加拿大硬幣﹐
而我也很有耐性地教﹐讓她了解加拿大貨幣是多麼的龜毛:
"這個金銅色的是一分(1 cent)﹐這個小小銀色的是一角(10 cents)﹐也有人叫一毛﹐
我們這裡十分就等於一角﹐而另外這個銀色﹑比一角稍大的是五分(5 cents)﹐
然後銀色最大的硬幣這個是兩角五分(25 cents)﹐也就是這裡說的兩毛五,打電話的時候都是投這個。
那這個金色的是一塊錢(1 dollar),一塊錢等於一百分。最後這個長得像台幣50元的是兩塊錢(2 dollars)。"
講完之後﹐還在為剛剛自認為一針見血﹑直搗核心的解釋沾沾自喜﹐
卻只聽得她"喔"了一聲﹐聽她喔的那個聲音看來﹐剛剛的努力應該都付諸流水﹐只能在下次遇到實際付錢情況時從旁指點了...

等大家都到齊後﹐我們朝著大會報到中心出發。
這次的代表團有57位選手﹐再加上義工們以及這裡台灣辦事處的團務人員﹐總共有80幾個人。
這樣的陣容走在路上﹐浩浩蕩蕩﹐好不威武。上了捷運﹐光我們這團就塞了兩節的車廂﹐
有這麼多警察當護駕﹐這是我有史以來出門在外感到最安全的一天。

報到中心是在港口附近﹐建築外圍呈船杋的形狀﹐從外面看有種舒服感﹐讓人有種想在裡面喝杯咖啡﹑小歇一會兒的感覺。
只可惜那是幻覺﹐是給壯士在大戰前的一種視覺上的安慰-->壯士=我﹐大戰=報到過程。

報到過程可以說是一片混亂﹐本來我幫忙我自己4位學長姐們就有點感到分身乏術﹐
後來在幫佩璇姐﹑勇哥﹐文宣及淑如姐加報項目時﹐柔道的警察哥哥姐姐們也跑來請我幫他們加報,
只見我身邊由本來的4個人變成7個﹐8個﹐10個...看到這麼多人來找我幫忙﹐我心理其實是開心得不得了,
那種得以為自己故鄉的人民保姆盡一臂之力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是出自於內心的高興。只不過﹐
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和我站在同一艘船上的義工們﹐你們在哪裡阿~~~我找得你們好苦!
經過了2個小時的奮鬥﹐我吁了一口氣﹐報到這件事終於圓滿結束。非常感謝當時那個大會義工﹐
很有耐心地替我們查詢及完成所有的需要﹐要是她隨便馬馬虎虎地糊弄過去﹐我們真的都甭玩了~~

報到完吃完午飯後﹐我們一行人去勘察比賽場地。
那是個技術學院的體育館﹐有很多大會的運動項目都在這裡舉行﹐
我和跆拳道哥姐們抵達後柔道﹐空手道的選手們也陸陸續續來到。
體育館門口有個櫃檯(給人付錢進館和出租運動器材),櫃檯旁邊有個磅秤﹐非常土法煉鋼的那種
(就是你站上去之後上面的量尺會往你這邊倒﹐而你要放多少磅在另一邊才會讓尺保持平衡﹐在物理教室裡常看到)
選手們看到那磅秤像看到寶一樣﹐一窩蜂地蜂擁上去﹐
就地寬衣解帶﹐有的甚至還扒到只剩下一條四角褲﹐非常的MAN~
只見那櫃檯小姐一臉錯愕﹐欲呼又止...
我和另一位義工Louis對看了一眼﹐覺得無奈又好笑﹐沒辦法﹐要以選手的需求為優先!
對他們這些跆拳﹑空手道及柔道選手來說﹐磅秤就像是他們的第二生命﹐
因為這些運動有分量級﹐要是輕量級的選手體重不小心超過最高限度而要和重量級的選手競技﹐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說﹐磅秤上面的數字憂關他們比賽結果﹐他們賽前都要無時無刻地為那多出的幾克加重減重﹐
直到過磅完為止(像蕭姐就在蒸氣室裡待了三個小時出汗減了2公斤的體重﹐好辛苦!)

我陪跆拳道朋友們在比賽場地練習了一下之後﹐隨即回選手旅館洗澡更衣準備﹐晚上六點半有個歡迎晚宴。
那幾天正值熱浪襲擊溫哥華的時候﹐連續好幾天35度的高溫﹐是這裡60年來第一次。
那種燒﹐有媲美台灣夏天的味道﹐把出門在外的人都烤得乾乾的。
更火上加油的是﹐溫哥華的公車沒有冷氣﹐所以人一多就會有股窒息性的悶熱﹐脖子上都黏黏的﹐令人想撕吼~
在這炎暑的嚴厲考驗下﹐我們還是勇敢地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去參加晚宴...
沒想到考驗昇華成軾煉﹐我們到捷運站時車子剛好到﹐所以就興高彩烈的上車﹐
也沒人告訴我們那是一班因故障而已經停站10幾分鐘的車子...我們上車沒多久就聽到站台的故障廣播﹐
只見上月台的人和我們一樣一直興高采烈的上車﹐然後搞不清楚狀況地痴痴等待捷運的轔轔開走。
人越來越多﹐車內越來越悶﹐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脖子越來越黏﹐時間越來越少﹐
我的煩躁情緒像過漲的氣球﹐隨時都可能爆炸。

好不容易﹐車子開了﹐到了站﹐我帶選手們以最快速度上98號公車(中間還等了寶貴的7分鐘)。
98號公車有經過一條主要幹道﹐所以無時無刻都像是沙丁魚養殖場,
但它只停大站﹐所以我對我們能準時趕到餐廳一事還保留一絲希望﹐沒想到...
就在開過一座橋快一半時﹐車子突然停下來﹐我正在納悶為什麼橋上會有紅綠燈時﹐突然﹐
心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難道就這麼剛好?!
有一艘很他媽不會選時間的船剛好要從橋下經過﹐但船身又他媽的過高﹐所以橋身必須變成兩段﹐
其中一段昇高﹐讓船有足夠空間過去...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哇操!真的是! 我討厭這很不美麗的偶然~~(氣)

到了餐廳﹐如預料中的﹐我們倒數第一,當時警政署教育組組長謝芬芬早已在臺上講得口沫橫飛。
呼﹐幸好還沒開飯﹐我和選手們匆忙入座。

和我們同桌的有溫哥華台灣商會總召余小姐﹐有一個大有來頭的X先生﹐姓和頭銜是什麼我也忘了(真糟糕)﹐
姑且就叫他X先生吧﹐以及蕭素秋姐和許晴鎂姐兩位選手。
這兩位媽媽級的人物也有報名跆拳道﹐其實也算是我的人﹐
但她們主項是柔道﹐所以第一天是由柔道義工Louis負責帶。
兩位和勇哥是同一輩級的﹐但鎂姐感覺較資深一點﹐宴中偶爾會看到鎂姐在勇哥耳朵旁叮嚀囑咐什麼。
蕭姐感覺酷似我媽﹐個子小但眼神釋放著一股威嚴﹐理個很有個性的短髮。
她們看似嚴謹﹐骨子裡卻流著年輕人的血液。
這次的運動會她們兩人都報名了4個項目﹐而且空手道﹐跆拳道﹐柔道那種要和別人拳打腳踢的運動她們全都包下﹐
年近不惑之年還能有這樣的體能真的很難能可貴﹐像她們這樣這麼犧牲小我地為國爭光﹐
政府應當大力補助她們才是!

後來黃叔叔和處長來向我們這桌敬酒﹐只聽得X先生指著身旁的淑如姐向黃叔叔問道:有沒有覺得這位很眼熟?
黃叔叔一時答不上來﹐而X先生又接著道: 這位是奧運銅牌得主紀淑如啊。
........什麼?!淑如姐有踢過奧運?! 難怪好像在哪裡有聽過紀淑如這個名字﹐但剎時間頭上冒了好幾個問號:
照理來說淑如姐應該是國手啊,怎麼會跑去當警察?
而且去年2008北京奧運台灣的跆拳道選手我只記得朱木炎和蘇麗文﹐
其中又以蘇麗文那繫著全國電視機前的觀眾心的銅牌戰最為印象深刻...而淑如姐呢? 難道是另一量級的?
後來回家查資料才知道原來淑如姐是2000年澳洲雪梨奧運女子第一量級的銅牌得主﹐
而去年的奧運則沒有參加...天阿﹐原來淑如姐是等國手級人物﹐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失敬失敬!><

正襟危坐的歡迎晚宴終於結束。送選手回旅館後﹐我踏上歸途﹐邊走邊OS:接下來的比賽一定精彩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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